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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這些文字,是為了補充節目單與我在首演謝幕致詞的疏漏之處。

 

  謝謝你們喜歡《俄羅斯遊戲》。也許你們當中已經有人知道了,這是發生在八零年代的俄羅斯的真實事件,今天也是這個劇本是第一次在台灣演出。也許有些觀眾以為這是演藝系的製作,錯了,這其實是我在通識教育學院開的一門課「藝術的創作與表現」的期末呈現。我知道一定有人會說,唉呀不過是一門通識課幹嘛搞得這麼累?那我必須說,那是因為這些學生真的很優秀,他們很願意也很開心的去做。今天你們在這裡看到的,包括演員的表演、燈光、音樂、前台、票務、DM的美術設計、部落格上面看到的影片、演員身上穿的衣服、你們剛剛吃的那些點心、甚至等一下你們出去會拿到的禮物,全部都是這些學生做的。他們很棒對不對?我想,他們應該不是為了分數來的吧?

 

   我必須說,這班學生,是我從03年導第一個戲以來,整個創作過程最流暢、最開心的一個製作。為什麼呢?因為這些學生愛的是自己心中的藝術,而不是在藝術中的自己。你們相信嗎?他們排這個戲,整個工作的時間,只有12周而已。他們是樹德科技大學產設系的學生、建環系的學生、資管系的學生、流設系的學生、演藝系的學生、數遊系的學生、視傳系的學生、應外系的學生、運管系的學生,還有室設系的學生。他們都在樹德科技大學接受通識教育!

 

   本來呢,我希望這只是一個小型的演出,大概只需要一個小教室,觀眾與演員大約各50人是最理想的。沒想到排給我一個禮堂。但是呢,燈桿不能降下來,這個醜醜的紅色布幕也不能拆掉。好吧!我就承認,這就是一個學校的禮堂,這個故事,不就是一個跟學校有關的故事嗎?我們沒有任何技術上的支援,就是我一個人,帶著50個學生,還有一條狗。全部都是同學們自願付出他們的智慧、勞動、課餘時間來學習,今天各位才能看到這個戲。你們知道嗎?這個戲,在莫斯科、在北京,都是國家院團的一級演員在排的。但是,樹德的學生即便在條件很陽春的狀況下,也做得到,而且做出自己的風格來。各位,這不就是教育劇場嗎?

 

     跟各位提示一下,瓦洛佳其實是一個好學生。他不是學表演的,但是他上我的表演課的時候,從來沒有遲到早退。等一下出去的時候,千萬不要打他。因為葉蓮娜總是愛班上最弱的那一個!

 

  最後,祝大家聖誕快樂、平安健康。我們明年再見!

 

 

後記(給學生們)

 

 

  關於演出「克難」的問題。我從不認為這個演出是克難的,她在我的理想中,應該就是以最樸素的劇場形式呈現。而且演員絕對是機動的、適應一切狀況的,職員們也應該被暴露在演出中,因為當所有演職員面對「事件」的時候,都應該出現「態度」,而這種直白的反射應該赤裸裸呈現在觀眾面前。

 

  演出後有學生問我,怎麼當瓦洛佳要強暴拉拉的時候,有幾個觀眾輕輕的笑了?她覺得怎麼這麼殘酷的事件發生在眼前時,會有人笑?我的回答是,笑是正常的,若要求觀眾起來與瓦洛佳爭辯,或是打架,這是不符合實際的。這齣戲在北京首演的時候,當瓦洛佳解開褲頭,那是全場笑翻,有個學者憤怒的大吼:「不准笑!」若我也說同樣的話,那麼被笑的就是我了。我們怎能妄想控制觀眾?我們能控制的只有我們自己而已,當演員上台的時候,連導演也控制不了他們。

 

  親愛的花朵,你們還記得我說過「阿姆斯特丹行動劇團」嗎?他們三人一組,跑進醫師狹窄的診間,搬演急救病患的過程,給在忙碌工作的縫隙中喘一口氣的醫師們看。就是三個演員、一個醫師觀眾、一間狹窄的診間、三分鐘的演出。這是為什麼?醫師很閒嗎?這其實是很有意義的演出,為了讓在忙碌工作中已經麻木的醫師,有機會跳出來,從旁觀看自己工作的過程,並體認到自己的工作有多麼重要,喚回當初自己進醫學院的初衷。你們今天做的完全是一樣的事情。若醫師看了「阿姆斯特丹行動劇團」的演出笑了,那是好事!若醫師跳起來急救那個扮演病患的演員,這個演出與這個醫師都完蛋了!同樣的,那幾個觀眾看了我們的演出笑了,表示他們明白我們的創作意圖,以及看似剃刀但實則柔軟的用心。

 

  讓我想不到的是,我預計扮演體育老師的麗子進來的時候,只有我們的演員會站起來做體操,沒想到連同坐在舞台區的觀眾也站起來了。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太熟悉這種師生間的語言暴力了,熟悉到產生了「一定要站起來」的制約。我跟你們說了這是一個「修復關係」的演出,但修復絕不可能在一瞬之間完成。但我已經看到小小的種子散播出去了,我很開心。

 

  我要感謝從排練開始到首演結束後,都持續關心著《俄羅斯遊戲》的朋友與老師們,以及不斷給予方便與幫助的同事與助理們。最感謝的,當然是與我一起玩《俄羅斯遊戲》的學生們。除了感謝還是感謝!還有很多的愛!

 

李季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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